在电影里,美国农场主们别样的农作和生活方式曾让人羡慕不已,今后,类似的“家庭农场”,在我国或将大量出现。 1月31日,2013年中央一号文件正式公布,其中一大亮点是:创新农业生产经营体制,提出鼓励专业大户、“家庭农场”以及农民合作社的发展。 在我国,这更似是种养大户升级版的“家庭农场”,同时又有了新的涵义:以家庭成员为主要劳动力,从事农业规模化、集约化、商品化生产经营,并以农业收入为家庭主要收入来源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。 而在一号文件首提之前,“家庭农场”的影子已在国内的农业生产经营中浮现,但这种新型农业经营方式,在现实中仍存在诸多难题。比如,在“公司+农户”的模式下,自2000年即在河北承德县开始的家庭肉鸡养殖,曾给农民带来了致富的希望,但现在,农民遇到了议价权被动、贷款门槛提高等问题。此外,在山东聊城,截至2012年底,土地流转量已达60万亩,为建立“家庭农场”奠定了基础。与此同时,也出现了“家庭农场”概念如何细化、相关配套措施如何完善等问题。 近日,记者奔赴河北,对承德当地的规模化养鸡现状和问题进行深入调研,以求探讨我国“家庭农场”之路。 将肉鸡养殖作为三大农业主导产业之一的承德县,如今却闹起了“鸡慌”。 在承德县的官方统计中,目前全县肉鸡饲养能力达到6700万只,遍布全县23个乡镇,178个行政村,3500个肉鸡养殖户,年户均利润2万元。对于上述数据,承德县的养鸡户持怀疑态度。一位肉鸡养殖合作社负责人向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称:“赔钱的不少,占百分之五六十,几乎家家欠贷。”记者在承德调查发现,自2000年即开始规模化肉鸡养殖的承德县,在“公司+农户”模式下,由一家大型企业主导的产业链条上,在饲料、人工、煤电等成本都在上升的情况下,如果肉鸡的收购价格偏低,则很可能造成养殖户的大面积亏损。而养殖户们往往缺乏议价权,同时市场信息的采集上也无法与企业处于对等条件,于是养鸡成了一项风险极高的行当。
现状篇:养殖户称过半亏损三融公司签约户数下降 6年前,在承德县下板城镇搞运输的宋文国,还是决定回老家松树沟养鸡,与他一同回去的,还有经营窗帘店生意的妻子尹艳春。之所以如此坚定,是因为当时外界所宣传的养鸡的高利润回报率。宋文国说:“当时政府、企业宣传说,一茬鸡就能赚1万多。”“一个棚一年养5茬,多盖几个鸡棚,一年收入那还了得?”在承德县,打着同样算盘的不只宋文国一人,2008年前后,肉鸡养殖在承德县备受关注。 据河北省农业厅网站2007年9月的相关信息,承德县把发展肉鸡产业作为增加农民收入的重要举措来抓,而在2007年上半年,全县肉鸡出栏量达600万只。有着10余年养鸡经验的张跃成则表示,2008年可以看作是承德县养鸡的一个分水岭,此前只是小规模养殖,此后鸡棚则如雨后春笋般出现。 承德县域达肉鸡养殖专业合作社负责人张守廷表示,2009年建得最多,发展也最快,县里也补点钱,村里有指标,镇也有指标,“县里给下的指标”。据 《承德日报》2009年11月19日报道,承德县肉鸡饲养量已达3820万只,年带动近3000多个养殖户增收7000多万元,并且以每年1000万只的速度增长。2009年,当时还在村支书任上的孟凡林开始养鸡,也就是从2009年起,松树沟连续两年被评为满杖子乡养鸡专业村。“当时是划为养鸡专业村,还有不少奖状呢,但慢慢却都赔得够呛。”孟凡林向记者表示,即便赔钱,但县里、乡里对养鸡依然有任务。承德县农牧局数据显示,截至目前,全县肉鸡饲养能力达到6700万只,遍布全县23个乡镇,178个行政村,3500个肉鸡养殖户,年户均利润2万元。然而,养鸡户对上述数字却并不完全认同。张守廷向记者表示,近几年,养鸡赔钱在承德县已经成了常态,“赔钱的不少,占百分之五六十。” 3月19日至22日,记者曾以承包鸡棚养鸡为由,与承德县包括头沟镇、石灰窑乡、孟家院乡、满杖子乡多家养殖户联系,他们的回答几乎一致:养鸡不赚钱,风险太高。 农户陆续选择了退出。如今,承德县的鸡棚不少陷入瘫痪状态。 满杖子乡信用社主任刘志军(音)向记者表示,“我们乡的养鸡户,百分之八九十都停了,就剩一两户了。”3月21日,记者从承德三融畜牧发展有限公司(以下简称三融公司)合同发放部了解到,此前最多时公司的签约养殖户有800多户,目前则只有四五百户。而在承德县农牧局的介绍中,“公司+农户”的模式,为当地肉鸡养殖的主要模式,其中起带动作用就是当地的龙头企业——三融公司。 中投顾问农林牧渔业研究员郑宇洁表示:该模式可以看作是我国 “家庭农场”的一种表现形式,但这种形式也存在弊端。在卓创资讯肉食鸡分析师胡新凯看来,“公司+农户”的模式,虽然对农户的销售有所保证,但包括养殖户的利润空间、议价空间,更多是由食品企业在掌握。
公司篇:三融把控“一条龙”养殖户利润难保证 4月初,孟凡林的5000只肉鸡就要交货,他心里对能否盈利仍然没底。“一吨料4200块钱,5000只鸡能喂到24~25吨饲料的样子,这茬鸡如果要交到他们那给我合到12万块钱,就挣不了钱了,押金也扣没了,那就真没治了。”孟凡林所说的他们,指的就是三融公司。承德县农牧局对于养殖中资金解决途径的解释中称:“农户无法解决流动资金的由三融公司垫付,回收毛鸡时扣回。”三融公司在当地市场的占有率处于绝对优势地位。在承德县农牧局向记者提供的资料中提到,除了三融公司外,还有北京大发正大、滦平华都、山东六和、遵化美客等多家公司在承德县发展肉鸡,但占的比例较小,约占全县肉鸡饲养总量的20%。 宋文国2011年上最后一茬鸡时,两棚一共上了将近8千只,他说:“三融的领导也来了,说这茬鸡你能挣到钱了,最少一棚也能挣一万块钱。结果到了交鸡,却赔了两万多。”石灰窑乡一位三融公司签约户表示:“现在给三融养的,还是赔钱的多,如果一批一批地签合同,出了问题没人管,而签一年5批的合同,即使赔,你也得养。”胡新凯向记者表示:“如果是养殖户经营不善,不可能普遍都赔钱。肯定是食品企业在定价上存在一定问题。”“合同养鸡就那样,利润空间在那搁着呢,养得很好了能有5块钱/只的利润,一般情况三四块钱。”三融公司邢经理表示,“公司+农户”就是农户提供鸡舍,公司统一提供鸡苗、饲料、兽药。 承德县在向记者解释“公司+农户”的模式时,亦提到“五统一”发展模式,具体为集肉鸡屠宰、饲料加工、种鸡饲养、雏鸡孵化、产品销售为一体的闭合式、循环产业链条。上述石灰窑乡养殖户称:“养一只鸡必须喂8斤料,喂7斤(会)罚你,是不是你在外面用‘黑料’了,超量行,合同上是一条龙,必须全喂三融的。” 胡新凯对记者表示,这是最严格的大合同,就是说用我的苗、料、药,等鸡出来了,给你一个很好的价钱,但是现在食品厂也不好做,而且其中的损耗势必由养殖户来承担。 值得注意的是,近几年,在肉鸡价格变化不大的情况下,当地饲料价格却由2010年前后的3200元/吨,涨到了现在的4200元/吨上下。石灰窑乡养殖户表示,有时候公司给的料70%是小麦,应该以玉米为主,现在小麦便宜,每斤比玉米能省两毛钱,“喂玉米长得肯定要快,小麦本身滑肠,鸡吃了不长肉”。该养殖户表示,现在鸡苗不行,料也不好,空间太小了,挣得少,一只鸡弄好了挣3块钱,弄不好,就两块左右钱,这还要除去自己在煤、电、人工等方面的投入。 “这种模式的弊端是,包括养殖户的利润空间、议价空间,更多是掌握在食品企业手中。”胡新凯说。承德县农牧局则表示,目前三融公司是直接与农户签订肉鸡饲养合同,一切的手续都是公司和农户直接办理。然而,对于这种直接合作方式,部分农户甚至有些稀里糊涂。多位三融签约养殖户表示,最终被拉到三融公司的鸡到底有多重,他们也不知道。全国人大代表、承德县孟家院乡养鸡协会会长姜桂学则认为,在“公司+农户”的养殖模式中,公司掌控着养殖户的利润空间,缺乏一个政府引导、农民自发的中介组织。
中介篇:三融进中介出 养殖户议价角色缺失 “哪个地方都有养得好,养得不好的,这主要看人。一宿一宿地睡觉,不起来看炉子,肯定养不好,这玩意就是个功夫钱。”对于养殖户们反映的亏损问题,三融公司合同部人士称。对此,张守廷直言:“不可能,老养殖户养鸡都细心着呢,不说别的,以前都还行,怎么就现在不行了呢?”张守廷所说的以前,是在三融公司成立之前,彼时,当地养殖户多与北京大发正大公司合作。 一位不愿具名的承德县相关人士向记者表示,正是与来自北京的公司在“公司+农户”模式下的盈利,才促成了后期三融公司的介入。公开资料显示,承德县合同肉鸡生产始于2000年底,首先是与北京大发正大公司合作,2006年又引资组建了三融公司。随着一家新企业的组建,养殖户与企业的合作方式也发生了改变。在一位有着10余年肉鸡养殖经验的农户看来,最大的不同就是现在是农户与企业直接结算。一位当地人士向记者表示,2009年肉鸡在承德县迅速做大之际,原本在养殖户与公司之间负责联系的中介,承德县牧兴养殖服务中心悄然退出了。牧兴养殖服务中心的贾姓经理表示,三融公司在进入承德县时,第一个条件就是不要中介。 去年底,承德县农发办主任孟令钧曾表示,由于县内缺乏肉鸡屠宰加工厂,出栏的肉鸡在回收运输过程中死亡率和失重率高,直接降低了养殖户收益。“做大做强一个产业,必须要建立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条。”在孟令钧看来,尽管承德县肉鸡产业规模在不断壮大,但还只限于肉鸡的养殖和毛鸡的出售。 据河北新闻网消息,去年7月13日,河北三融集团投资建设的承德三融食品园开工,该项目选址石灰窑乡河西村,计划占地1000亩,总投资25亿元。据悉,承德三融食品园项目全部竣工后,预计年销售收入达93亿元,利税8.8亿元,养殖户户均增收3.5万元以上,安排2.3万人就业。“现在政府推广的力度特别大,就是把肉鸡生产,作为年底各乡镇考核的一个标准,甚至是一票否决。”承德县一位接近政府的人士向记者称。 在郑宇洁看来,“公司+农户”的模式已可以算作是“家庭农场”发展的一个模式,但这个模式也存在一些弊端,有必要在中间加一个中介组织,表现为农民自发形成的合作社组织。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院研究员李国祥认为,农民合作组织有助于现代农产品(5.77,0.00,0.00%)的增产、销售,以及生产资料供应,至于合作社能不能发挥具体作用,还很难说。 姜桂学表示,需要在公平、合理的基础上,成立农民能做主的协会,“不合理我就不买你的账,不养你的鸡,你企业还能发展吗?”在一位当地养鸡户看来,正是由于中介的缺失,使承德县的肉鸡养殖如同一场赌局,养殖户就像牌桌上的赌徒,不同的是,一旦没有了本金,他们甚至很难主动退出。
农户篇:养殖户贷款难 后续资金如何着落? 几年前,肉鸡养殖在承德县异常红火,甚至是“有钱人”才能参与的游戏。孟凡林表示,早前养鸡户的家里多少都有几万块钱,基本上属于村里的富裕户。宋文国称,相比于一个鸡棚至少10多万元的造价,政府的补助平均在每个棚上只有1万元左右,最终还是要贷款借钱,信用社不够,就发动亲戚朋友。“缺钱”并未阻挡农户建鸡棚的热情。2007年,宋文国建第一个鸡棚时,仅钉子钱就花了1800元,他的3个鸡棚前后投入34万元。在这期间,他的3辆大货车及县城的窗帘店先后卖掉,钱款全部用在了建鸡棚上。 同样是松树沟村的赵振仿,在鸡棚建到一半时没钱了,在听取邻人建议后,赵振仿决定外出打工,最终凑齐了建鸡棚的钱款。养鸡之初,宋文国曾算过一笔账,“正常情况下,一年能养5茬鸡,一个棚一茬就能赚1万元,多盖几个棚也就赚得更多。”在承德县,有着如此算盘的不只宋文国一户。据统计,2007年上半年,承德县肉鸡出栏600万只,目前全县饲养能力则达到6700万只。而在承德县养鸡规模快速扩张的背景下,对宋文国和众多养鸡户而言,“赚钱”犹如画饼一般。宋文国表示,“好的情况到手的纯利能有三五千。”但宋文国强调,“这是最好的,赔钱的明显要多。”尹艳春向记者算了一笔账,“一个棚就说10万元,承德县瘫痪的鸡场700户还是有的,本钱下来就得7000多万元,这些棚到现在几乎都没回来本钱。” 在曾连续两年被评为养鸡先进村的松树沟,记者了解到,在该村的9个养鸡大棚中,只有原支书孟凡林一家仍在养鸡。 “就我们承德县这些瘫痪的鸡场,得多少钱呢?”赵振仿表示,现在养鸡户基本上在外面都有借款,欠债对他们来说已是常态。张守廷则表示,好多都是贷款联保,养鸡的还不上了,其他联保户挣点钱,全都帮着还账了。 承德县对肉鸡养殖出台的贴息政策显示:以每只鸡最高不超过15元的贷款额,年息4.8%贴息标准贴息一年;扶贫村可以争取到5%,由县扶贫办给予贴息。“养鸡户贷款都得几万元,十几户下来,(仅满杖子乡)养鸡贷款就得四五十万元,现在信用社的贷款都很难收回。”刘志军说,为了还贷款都打工去了,有的甚至连贷款利息交不起。承德县某乡镇信用社信贷员称,出于风险考虑,除非拿存折抵押,基本不会再向养鸡户贷款。如今,肉鸡养殖虽仍被县政府视作主导产业,信用社却收紧了对养鸡户的贷款力度,而在赔光家底后,除了鸡棚,养鸡户很难再拿出抵押物。“鸡棚上下全是水泥结构,即使要复耕,每个棚也得1万多块钱。”宋文国已是骑虎难下,但他仍在期待县里的一些解决措施。 对于政府的缓解之策,刘志军说,“乡里肯定没啥,县里也说不好,反正养鸡户是在找县里,但到现在也没啥信。”“咱们没有其他可以抵押的东西。”姜桂学表示,因为土地的租赁性质,承德县的众多养鸡户普遍面临着从银行融资难的问题。李国祥表示,因为我国抵押物体制没有建立,而在这个方面的一些矛盾,比如土地不能做抵押,但附属物的价值,国家却没有具体规定,地方可以去探索。
政策背景 “家庭农场”的政策性“饥渴” 2013年中央一号文件对“加快发展现代农业、进一步增强农村发展活力”作出了全面部署,这也是2004年以来,中央连续十年在年初的一号文件中关注 “三农问题”。“家庭农场”的概念是首次在今年的一号文件中出现。一时间,这种新型农业经营模式广受关注。 有研究人士向记者表示,“家庭农场”的出现,意味着我国的农业经营模式已经发生变革,而变革遇到问题和挑战,则亟待地方作出探讨及创新。 土地流转的制度性困扰 自1982年开始养鸡,姜桂学的种鸡场目前已达到占地40余亩、种鸡存栏4万只的规模,55岁的他,对农业政策仍然专注。2013年中央一号文件刚刚发布,姜桂学就将文件全文下载至手机,而“家庭农场”的首次提出,让姜桂学对这一文件更加专注。除了劳动模范的名头,姜桂学还是河北承德县富农蛋鸡养殖专业合作社的负责人,目前,该合作社有35个成员。“你说我这个是不是‘家庭农场’呢?”面对记者的采访,对于自己的种鸡场是否属于“家庭农场”范畴,姜桂学仍心存疑问。 农业部相关负责人表示,“家庭农场”是指以家庭成员为主要劳动力,从事农业规模化、集约化、商品化生产经营,并以农业收入为家庭主要收入来源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。在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研究院教授郑风田看来,我国目前2亿多小农户也是实行家庭经营,可以称之为“微型家庭农场”,但因为我国各地自然条件差别太大,究竟什么规模才算是“家庭农场”,目前尚无统一标准。 据统计,农业部目前确定的33个农村土地流转规范化管理和服务试点地区,已有“家庭农场”6670多个。其中,上海松江、湖北武汉、吉林延边、浙江宁波、安徽郎溪等地培育的“家庭农场”成为范本。但因地域等因素,这些“家庭农场”标准并不统一。在姜桂学看来,上世纪我国在实行家庭联产承包的土地政策后,农业用地使用权分散到各个农户手中,而随后承包期限的延长变更,都增加了“家庭农场”在用地上的难度。 记者了解到,虽然目前我国有2亿多农民外出打工,但他们家乡的土地大部分并没有闲置。姜桂学认为,在非农就业工作、户籍、社保、住房等都还没有解决之前,这些农民不会贸然把土地长久流转出去。郑风田则表示,发展“家庭农场”需要解决“地从哪里来”的问题,承包土地是农民最大的资产,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,需要慎重对待。 资金政策亟待地方创新 一号文件明确,鼓励和支持承包土地向专业大户、“家庭农场”、农民合作社流转,前提是“坚持依法自愿有偿的原则”;允许工商企业租赁农户承包耕地,前提是“建立严格的准入和监管机制”。 而据记者了解,“家庭农场”主从别的农户租种土地,承包费如何消解是个大问题。姜桂学表示,目前农民自种粮食一亩地一年能够赚千元已算不错,那些“家庭农场”还要支付额外的租金。付少了,原来的出租农户不愿意;付多了,“家庭农场”承担不了。此外,记者获悉,目前,北京周边一亩农地的流转年租金已达两千元,而东北不少地区的农地年租金也近千元。华创证券发表报告认为,发展“家庭农场”前期投入较大,因为其需要支付土地流转费用、农资费用及人工费用等等。此外,“家庭农场”的相关配套政策也亟待完善,比如一些试验阶段的 “家庭农场”想扩大规模,却遭遇了融资难题,农民很少有可以抵押的资产,靠少量贷款根本解决不了问题。 在姜桂学看来,从农户角度而言,资金是制约“家庭农场”发展的重大障碍,因为土地的流转承包性质,农民都苦于没有担保贷款的东西。姜桂学以自己占40多亩的种鸡场为例,向记者表示:“我承包了23年,一次就把钱都给老百姓了,可不可以用我现在23年的承包期限,产值也好,算出一个东西,进行贷款,解决资金问题。” 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院研究员李国祥表示,农村土地的租赁性质,不能从银行抵押贷款,一般农户普遍面临这个问题,原因在于国家在政策性金融方面没有发展起来。而在山东聊城,已经拥有5000亩土地的刘延廷也遇到很多问题,因为种植的中药材是经济作物,但他至今找不到一家保险公司愿意接受他的投保,“到现在我们已经投入3000多万元,但没有任何保障,这让我心里非常不踏实”。 在姜桂学看来,国家一直在提加强创新涉农金融服务,政府也年年在提,“但是银行和政府的想法却很难融合在一块”。对此,李国祥认为,一些具体事宜,国家虽没有具体规定,但地方完全可以去自己探索。中投顾问农林牧渔业研究员郑宇洁则表示,农民为了获得资金,国家有必要坚持鼓励工商资本进入的政策,给农业生产带来人才、资金、技术等稀缺要素。(综合每日经济新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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